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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马甲 (全集) 第1、2部

时间:2006-10-08 20:59:52  来源:网络  作者:哥们儿  阅读:49763次

  至于李爱国和大姐夫高学良,是两种官场人物,进入90年代后会露头角,归宿都不乐观。
  中间的爱恨情仇,无法一一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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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马卷二:凌乱青春(1979-1987) 第八章-10大luo,何迁,周胖子

  
  几天后,王向东去大luo的服装厂参观了一遭,忍不住又笑又欣赏:这哪是什么工厂啊?根本就是大作坊嘛。不过大luo还是很重视自己的事儿的,还给作坊象模象样地起了个名字:大luo制衣。
  王向东望着用木版搭成的操作台前十几个不是嘴歪就是腿瘸的雇工笑道:“大luo制衣,名字挺响亮,看样子你还想弄个名牌出来啊,不过你这些工人太没形象了。”大luo苦笑道:“创业阶段,能省就省几个嘛。不过你要说名牌我还真不鸟它,人要有志气有野心有狠劲儿有耐性,没啥做不成的事儿。皮尔-卡丹咋样,最早也不过是个学徒工,又穷又没文化,还不如我哪!老三你信不信,我要真拼了命干,折腾出一个中国的‘皮尔卡’还真不新鲜。”
  王向东笑道:“不新鲜不新鲜,现在猫生耗子都不新鲜。”
  大luo知道他不把自己太当回事,也不恼,只看着自己的小事业嘿嘿地笑,很满足的样子。
  王向东说:“其实你左啦,学个屁卡丹啊,你学学人家温州人,咳,你还别不服气,哪天你要能用毛纤给我研究出全毛西装来,我亲自给你这大luo制衣题字来。”
  “你别糟践我这牌子啦,告诉你,除了邓大爷,谁也不许写这四个字!我就不信将来我挣不到这个台面——温州人那一套不成,弄虚作假不是正经行当啊。要做我就做真正的大luo服装,能让皮尔-卡丹也喊牛逼的那种。”
  “就怕他连傻逼俩字都懒得跟你说啊——我告诉你,实打实的做不成大事,现在全国人民的目标是啥?是钱,有了钱就什么都有了,你还想弄个名牌?我看别最后弄了灵牌吧。”
  “老三这回你可伤到我自尊啦。”
  “你活该,这叫良药苦口。你知道吗,人家义乌的批发市场里,狗逼名牌也没有,可你敢小瞧人家?听说一个批发牙签的家伙一年都赚好几十万呢。我看你呀,还是塌实地做大路货,要说走向全国有些早,至少滨j道这些摊子就够你消化的,一天出五十件成品没问题吧?一件你纯赚三五块能保住了,稍微努力一下,一年就弄个十来万,多足?”
  大luo不屑地笑一下,愣了一会儿才说:“我看出来啦老三,其实你不是反对创牌子,你是不相信我能干成了,是不是你觉得我除了抢军帽,干不出漂亮事来?”
  “瞧!说说就偏了吧?除了我谁还跟你这么交心?换了别人我还不说他呢,我正巴不得溜边上看笑话,我说你绝对是为你好,你混到现在不容易,我怕你好大喜功玩假大空放卫星最后把胜利果实给打飞了。”
  大luo笑道:“明白。你以为我明天就想上北京找邓大爷题字去呀?创自己的牌子这是一长远目标,国家不是还讲究个几年计划呢嘛,成了,皆大欢喜,没成,当时也先落个鼓舞人心啊。我要的就是一大方向,自己给自己鼓劲自己哄自己开心。”
  “这我还放心点儿,真怕你一骄傲钻牛角尖里把自己憋死。”
  看了一圈儿服装,王向东把这次广州之行说了,又提起瞎四姐,愤怒之情溢于言表。大luo提醒道:“我知道你那狗脾气,千万别跟瞎四儿把矛盾闹明了,她在滨j道的脚跟可比咱们都扎实,跟这种人咱折腾不起,弄好了也是两败俱伤,最后倒霉的还是咱自己。”
  王向东把手里的一件西装狠狠地往案子上一拽,说:“这口气我是一定要出的。不过你也放心,我现在也学得油了,不会跟她明刀明枪地来,好男不跟女斗。我就拿钝锯条剌人,慢慢生捩,我让她活着没乐趣死了没勇气。”
  大luo摇头道:“我不太赞成啊。咱不说得饶人处且饶人,瞎子这事儿做的也的确可恨。不过,我建议还是先塌实地先发展买卖,有了实力就说什么都硬气啦。到时候,也许你都不屑再搭理她这种人了,在咱眼里,她算啥?”
  “不成,我就喜欢快意恩仇那感觉,有真正爷们儿的味道。她算计我,我就得以牙还牙,不灭了她的威风我睡不塌实。”
  两个人聊了一通,互相不能说服,王向东又溜达了一圈,先回了滨j道,一进门脸,就看见瞎四姐正在里面坐着,一张脸素净得没一丝笑容。
  “还真把你等回来啦。”
  “啥事啊姐姐?”
  瞎四姐站起来,挤咕着那只好眼说:“老三你不守规矩啊,这个西装咋比我的价格低那么多呢?我说这两天我那边不见动静呢。”
  王向东无所谓地说:“这叫灵活机动,你看我这个价受欢迎,也赶紧降下来不就得了嘛,咱俩谁还给谁扛着?最后别都死老娘裤兜子里啊。”
  四姐一挥手:“这个咱另议——还有一事儿,我说牙签跟猪头队长那里怎么也有马海毛卖啊,你注意到没有。”
  “我给他们的。”
  “咱不是说好了由咱两家专卖吗?广州那边也答应不给这里发货了,你咋自己拆自己的台呢?不是姐姐事儿妈,老三你这事儿做得可不太够意思。”
  “哪那么多意思可找?姐姐你太多心了,我是叫他们帮我带卖呢,就算我下家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一枝独秀它不是春啊,咱就得叫这新品种先遍地开花,等局面打开了,咱再一收势,你我的门脸还不给季破了?”
  “主意是好主意,可你也该先跟我商量一下啊。”
  “商量什么,又不是国际大事,做买卖嘛,八仙过海各显其能呗。”
  四姐变色道:“老三你这话茬口儿可不对啊。”
  王向东垂头一笑:“我承认,这事儿我是办得不圆全,甚至有些不地道,这都是从广州新学来的,这次收获不小,朱老板没少教我新玩意儿,那王八蛋还就是一高人,呵呵。”
  瞎四姐咬着嘴唇呆了一会儿,终于冷笑一声:“哼,南来的北往的,各有一套活,谁耍谁还不知道呢。你信他还是信四姐?”
  王向东眉毛一挑:“我信四姐,信四姐我才能前途光明。”
  “那就好。”瞎四姐看看架子上的西装和迈海毛,说:“老三,咱归根到底还是买卖人,买卖人图什么?还不是图个赚钱?可做生意也要贴个谱儿,别光图赚钱了把筷子伸别人碗里挑肉吃,那样大家都不好做。别的我不管,就这个全毛西装很马海毛,以后怎么做,咱姐俩有啥想法都得提前碰碰,两家的买卖得当一家的做才成,你说呢?”
  “该说的都叫四姐说了。”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姐姐先走一步,该溜的缝儿你慢慢溜吧,过几天咱姐俩再说话。”
  瞎四姐仰着脸走了,王慕超探头看了看外面,说:“老三,赶紧把西装的价提上去吧。”
  “谁告诉她咱卖五百一件了?”
  “没人啊,我跟娟子肯定不会跟她白话去啊。”
  王向东看着外面骂了一句脏话,说:“准是有人跑那边讨好去了,都是没安好心的搅屎棍,惟恐天下太平。”
  “那咱这西装提不提价?”
  “不提。”
  “你刚才那意思不是答应她提价了吗?”
  “我哪句说了?怎么理解是她的水平问题了,妈的,她管的还挺宽。”
  王慕超说:“你呀,死硬脾气还是不改,将来不吃亏才怪。我看还是多跟四姐沟通一下好——我就是一劝,听不听在你,反正明天我又要上班了,你自己在这里说话做事多掂量掂量。”
  “你还上什么班啊,我想好了,抓紧停薪留职算了,过了年我就找地方再开了门联儿,你跟姐夫俩人给我盯着。”
  “再说吧,我得跟你姐夫好好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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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天,王慕超的单位又开工了,“家辉服装店”又恢复了常态,李淑娟虽然还是木讷,不过有王向东在旁提携着,一般的买卖也能勉强应付了。没有顾客的时候,王向东就坐在门口臭烟,望着熙熙攘攘的人流胡思乱想。偶尔错一下眼,回头看见李淑娟傻傻地在里面站着,会使他一下子想念起许凤来,这些天一路乱忙,还没顾得上关照许凤,他总觉得自己和许凤之间的故事还会缠绵地发展下去,至少现在的结局使他感觉太不完美。
  正胡乱琢磨着,大骗子周国栋打来传呼,约王向东到“红轧”对面的招待所餐厅吃饭,原来他跟何迁放鸽子的生意成功了,王向东咒骂一句,晚上关了门,还是抓紧赶了去,直接进到何迁的办公室里。
  许凤不在,王向东怅然若失。何迁跟周胖子都很兴奋,王向东说:“周哥你够拽啊,骗了人家还敢在这里坐着?”
  周国栋笑道:“谁会知道我在这里,何迁让我们看的货又不在附近,这家伙也是狡兔三窟,红轧、港口和西郊都有他的仓库,我们看货的那个在郊区呢。”何迁也笑道:“不是我狡猾,都是为了生意方便嘛。那帮傻子还没发现上当呢,至少得明天上午才去拉货,咱喝了这顿酒,周哥就得先蒸发一段时间了。”
  王向东好奇地问:“这笔弄了多少?”
  “二百顿luo纹儿的订金,先套来十多万,嘿嘿!”周胖子往后一仰,得意非凡。何迁懊恼地笑着,说:“我才得了你两千,太不平衡了。”
  “这是咱开始就讲好了的,交情规交情,生意规生意。你要嫌不划算,那以后咱就正式联手啊,到时候对半分咋样?”
  何迁笑道:“还是现在这样稳当,至少出事儿以后我还能充当一受害者呢,要是联了手,出了事你拍屁股就跑啦,我这里还有一摊儿呢,我玩不过你啊。”
  “切,咱俩有老三在中间呢,谁好意思玩谁?”
  “我不信,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对你我还真不放心。”
  周胖子听了,只是笑。
  王向东皱着眉头说:“坑蒙拐骗这一套,我还真不欣赏,哥儿俩见好就收吧,这么玩儿下去早晚是个娄子。”
  周国栋笑道:“我这手段其实太小儿科了,真玩意儿还没露呢,老三我告诉你,现在最牛逼的不是有钱有权,而是光屁溜出门空手套!战争年代这叫兵不血刃。”
  “没错,”何迁附和着:“钱是啥东西?流通货币!嘛叫流通?就是从你口袋转我口袋来,从国家口袋转个人口袋去,靠什么转?直接拿手抓是不成的,要的就是脑系!”说着,猛地一拍额头——“啪”——“脑门儿一响,黄金万两!”
  王向东笑道:“你们这叫花缺德钱,挣绝户命,将来不会遭好报。”
  何迁跟周国栋一起笑起来,何迁拍拍桌上的玻璃版:“哥哥你看,保尔的话我都写在纸上了,座右铭啊,每天我都看它两遍,就靠这个激励着自己勇往直前哪!”
  “操,你净弄那没用的,保尔又跟你说啥啦?”
  “忘了?上学时候咱班的同学可都会背来着:一个人的生命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他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这样,在临死的时候……”
  王向东说你赶紧打住,别他妈恶心我了。
  周国栋在旁笑道:“何老弟还是半拉文化人啊,我们哥俩聊着痛快,有共同语言,老三你是有些落伍啦。”
  “我这叫原则,我爸从小就教育我饿死不做贼,尤其这个骗字,更不能沾。”
  何迁起身道:“行,我干爹的教导没错,周哥那一套我也做不来,欣赏规欣赏,真玩就玩不好了。我还是塌实地做我的贸易舒坦——好啦,不在这里聊啦,咱楼下单间继续!连庆功再给周哥饯行。”
  三个人一边往外走,王向东一边问:“老大你准备往哪跑啊?”
  周国栋爽朗地笑道:“谁说我要跑啦?我就在家里眯一阵儿而已。你以为他们能找到我?除了钱,名字地址都是假的,哥哥出道儿多少年啦,能做那夹生的活儿?”
  沿着楼梯噔噔地下去,进了雅座,王向东实在憋不住了,这才问何迁:“咋没见我妹子啊?”
  “许凤?”何迁笑道:“下班就回家啦,咱这场合能带她吗?嘿,我说你对许凤的关心可太多了啊,我都克制不住要往歪处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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