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遭暗算邂逅逢师妹 树高于林风摧折,四面楚歌空叹息; 机遇风险相伴随,苦尽甘来终有得。 话说在李红艳的振华大药厂不远处,有家欧亚大药厂,是家老字号药厂。董事长兼总经理甄怀仁早年继承父业,产品出口东南亚和广州等内地,颇负盛名。近十多年来由于振华大药厂的崛起,双方进行市场竞争非常剧烈,不过,不知是何缘故,甄怀仁总是采取礼让三分态度,有意讨好对方,虽然对方从来没有领他这分情。甄怀仁曾几次放出风声,愿以优厚条件,合并或收购振华大药厂,都遭李红艳拒绝,甄怀仁曾联合本港中药材批发公司和药品批发市场,想从原料来源方面扼杀振华大药厂,但李红艳以前曾在内地中医函授班结业,加上这些年办厂制药的实践经验,已是中药行家。自己曾亲赴安徽安国、广东普宁等药材市场进货,并通过以前她在查理士大药厂工作的熟人,直接从国外购买原料西药。市场经营各有一套办法,甄怀仁也整不了她。况且,他对李红艳一往情深,常有非分之想。去年他老婆在伦敦病逝,业界流传,他与李红艳真是天生一对,要是好事成功,两厂合并,这正是甄怀仁多年来,梦寐以求的事情。几个月前,某公司董事长的公子结婚喜庆,大家都赴庆贺宴,甄怀仁以为机会难逢,时不可待,主动跟李红艳打招呼,殷勤礼让,热情洋溢,可是李红艳冷若冰霜,不卑不亢,懒得周旋。入席时甄怀仁有意挨着她身边就座,但她却起身挪往别的座位,当甄怀仁离座特意过来敬酒时,李红艳却装做低头掰螃蟹,不理会,把他摔在一边自讨没趣。席间有知道内幕的人私相传语,一时笑语喧哗,羞的甄怀仁面红耳赤,“哈、哈、哈。”自嘲着回原席座位。李红艳又以工厂有急事待处理为由,连声对不起,边说边离席回家。这次在大庭广众之前被奚落,甄怀仁回家后越想越生气。又过十多天,在港府拍卖地皮会上,一块可为工厂扩展地盘的土地,在与振华竞拍时,竟被对方拍得。甄怀仁一怒再怒,正好有人报知新民馆与振华大药厂闹矛盾纠纷。起因于李红艳的贴身保镖、汽车司机肖飞虎的表弟夫妇,上个月来港找工作,新民馆的一个小头目看中表弟妇的姿色,哄骗表弟到酒馆,劝醉后,跑到他家里弓虽女干他老婆,起初她不从,小头目威胁她,如不老实听他的话,将杀死她丈夫,女人害怕丈夫被害,只得屈从。等表弟醒来跑回家,见老婆在床上啼哭,小头目嘻皮笑脸在穿衣服,不禁发怒大骂起来,但他打不过小头目,被他拳打脚踢,打的鼻青脸肿,跑来告知表兄。肖飞虎怒气冲天,顺手提根铁棍赶到表弟家里,见小头目不让女人穿衣服,搂抱着她在调情。小头目见房门被撞开,正要下床,被肖飞虎抢上一步,没头没脸地打,打的他大嚎大叫在地上滚翻,不久就颤抖着不动。肖飞虎见出了命案,急命表弟夫妇收拾东西,赶紧准备第二天清早回国,自己用床单包裹着尸体,乘着黑夜背出去,扔在附近僻静的下水沟里。然后回到自己住房,带走贵重东西跑到铁哥们家里躲起来。一面打电话告诉李红艳,说老家来急电,要他马上回去。过些天尸体被发现和证明是新民馆的人,经调查知道是肖飞虎所干,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找不到肖飞虎便找振华大药厂要人,经过谈判愿意赔偿人命钱和继续追缉凶手。事件本来了结了,但甄怀仁认为是个机会,向新民馆说,只要他们能干掉李红艳,愿出一百万元赏金。新民馆新馆主白天鹞正因经济拮据,见有这笔巨款收入便欣然答应。
这天下午,李红艳整理好文件,因为没有别的事,正准备早一点回家。忽见司机小许急匆匆跑进来,边走边喊:“老董,老董……。”李红艳不知出了什么事,怎么进办公室不先敲门,气急败坏的样子,便放下文件问道:“许师傅,怎么啦?”“新民馆的人今天要害你!”“我们与新民馆的事不是了结了吗?”“听说是欧亚大药厂甄董出钱叫他们干的, 是从我哥们那里听到的。”“哦!死不要脸的东西,恼羞成怒,公然向我下毒手。你看该怎么办?”“我们四个保卫,肖飞虎不知躲到哪里了,郭德雄出差未回,欧阳宗保今天休息,只剩下我一人……。”“要不,我今天不坐你的车回家,你的目标已被盯住。我坐蔡工(工程师)的皇冠回去吧!”“从后门绕弯回去,现在马上走。”
话说李红艳乘蔡工的轿车,从工厂后门出去还走不到五百米远的交叉路口,突然,看见两个西装仔,各持大木头堵住交叉路口。一人上前喝问“车上什么人?”司机一愣,不知怎么说好。李红艳心知不妙,打开车门出来,后面那个西装仔指着李红艳喊:“就是她,找的就是她,没错!”前面的西装仔解下缠腰九节鞭,远方几个西装仔也纷纷拿着家伙冲过来,司机吓的在驾驶座上打哆嗦,她急忙向后退至轿车后面,一边喊:“有话好说嘛,别动手,大家有话好说。”“啪”的一声,只见九节鞭已抽在轿车顶部。这时“嗄……”的一声,一辆红色小轿车在前面停下来,几个西装仔齐喊:“小姐,就是她!”只见车门开处,钻出一个穿白旗袍年青女子,冷笑一声:“我倒要见识见识这位靓老板!”她并不拔出两胁下两把黑沉沉手枪,却纵身一跃,腾空而起,伸展双臂,朝李红艳抓来。这一招,行家称之为饿鹰抓肥羊。凌空而下,只要被她抓住,往远处一扔,就会把猎物摔成不死也重伤。由于她的轻功夫好,常用这一招,武林人士给她起个“白天鹞”的绰号。李红艳知道今日在劫难逃,但仍本能地往旁边一闪,举起镶金文件夹往上挡,没想到她用“扇通背”(身体下蹲,双手往上推)这一出自本能的招式时,却把挂在颈部的白金项链抖出来,随着一道白光之后出现一簇闪烁绿光。在这一刹那,一瞬间,好锐利的眼力,好敏捷的身手,真不愧为武林高手的白天鹞,才有这样神速的反应,只见白衣女子突然闪向一旁,落地站定,收回双臂,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李红艳项链上的玉佛喝道:“此物何来?”李红艳随口应曰:“我师所赐。”白衣女口气转温和地问:“尊师何人?”李红艳毫不犹豫地道:“水月庵了凡师太!”“哎呀!师姐在上,小妹无理,得罪了!”只见白衣女屈膝跪下,连叩三个响头,一边叩头一边说。“此言怎讲?”“我师傅了尘师太,是了凡师太的二师妹,此玉佛正是我峨眉水月庵镇庵宝物。未知大师太今在何方?师姐缘何也到香港?”“师傅现在内地马戏团,此地不是谈话所在,不过师妹混这一行,愚姐实在不敢恭维,为维护我峨眉水月庵名誉,你还是干别的好!”“小妹实在惭愧,当日除掉馆头,只想暂时借此栖身,近日经济不景气,被人利用,冒犯师姐,谨遵师姐教诲,即日离开香港,遁迹他乡。这里存心算计你的人不少,人心叵测,世道奸险,师姐没授武功,好自珍重。后会有期。”说罢泪落如雨,泣不成声。天涯海角,同门师姐妹,难得邂逅异域,倏时分手,好不令人感伤。只见她转身吹一声口哨,伸手一挥,西装仔们纷纷散去,又转身对李红艳,挥泪告别。李红艳望着远去的红轿车,百感交集。司机钻出头来打招呼:“老董,走吧。”
话说李红艳回家后,想起刚才的遭遇,无限感慨,思潮起伏,真想不到,师傅当年送我的玉佛,今天竟派上用场,救了我的命,还遇见师妹,有道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峨眉水月庵啊,他日有缘我定往参拜,报答师恩。自已也太糊涂,刚才连师妹姓名也没问。咳,问她干什么,看她腾空击我的架势,凶猛胜虎豹,后来向我跪拜赔罪,虔诚似修女。诚然,魔鬼与天使的变化,有时就发生在瞬息一念之间。晚饭吃不下,思前想后,心事盘旋。这十多年来,在谗笑奸险的商海里,在灯红酒绿醉生梦死的生活中,虽然积攒了这庞大家产,按个人生活水准,十辈子也花不完。自己已是三十多快四十岁的人,今后还要把这有限的年华,埋葬在这样的环境中,值得吗?又想起甄怀仁这不要脸的东西,不会就此罢休。不管如何,还是暂时离开香港好。眼前二个女儿年纪尚小,还在美国上学、财产和企业必须暂时由弟弟代管。决定打电话告诉北京的弟弟,就说“姐姐病重,速来港!”一夜辗转不能入睡,翌晨,佣人甜妹进屋一见好些诧异:“老董,你那儿不舒服?”“没有啊!怎么啦?”说着走到立镜前一看,可不是吗?脸色苍白,眼眶发黑,白了几根头发,转身对甜妹说:“头有点胀痛,像是脑血管在跳动似的,一阵一阵地。”“我拿片止痛药给你吃吧?”“不,我不吃止痛药,以前在火车上听王大夫说过,他从医以来,亲眼看过二个吃阿司匹林,引起大疱性皮疹,转到他们医院后,医治无效死亡的,打庆大霉素,无尿死亡的也有三例。一个在他们医院进修的军医,不敢用安乃近,因为他看见一个军医同事的孩子,吃安乃近后发生白细胞减少症。”“老董啊,您别风声鹤唳,八公山下草木皆兵,有那么严重吗?别像王大夫那样神经质,您看洗衣服的沈姐,一感冒就大把大把吃药,不也无事么?”说着顺手拿一片百服宁(即扑热息痛)给李红艳,一碰她的手,滚烫发热,急测体温,“我的天啊,39.6℃(摄氏39.6度)。”这时候,李红艳也觉有点难受,不一会,全身颤抖,急披上毛衣,接着心口发憋想吐,脸颊绯红,再试表40.3℃,马上打电话请工厂保健医生卢英杰,卢医生带来二位护士,一面给吊瓶静脉输液,一面用稀释温酒精水擦浴.过一个钟头体温仍未降.卢医生建议送亲王医院急诊.因李红艳身份特殊,转入星级病房,进行各种化验和特殊检查,第二天,第三天,经过主任、教授会诊都不能确诊,会诊决定电传伦敦皇家医院,请英国著名内科专家密斯顿和传染病专家汉弗来两位教授,乘飞机来港会诊。见李红艳高热一直不退,不时说胡话,决定先用亚冬眠疗法和激素等对症处理,翌日,体温急剧下降至36℃,沉睡不醒。有人建议请本港名老中医杜清芳教授来看,杜老视察把脉后不假思索地说:“目前虽处于昏睡状态,体温偏低,但无大汗淋漓。脸色不差,呼吸匀称,脉象和缓,不像虚脱之表现,更像康复之征。叶天士在《温病论》中曾论及这种病案,谅无大碍,只宜静观,调理气血可也。”毕竟神志不清,诊断结论仍未确定,医生护士们仍在日夜监护。
作者写到这里,想告诉读者们,无需为李红艳的预后担忧。其实,她这时正在梦中经历一番惊天动地的故事呢!请看下回,便知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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