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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之恋 (全集)

时间:2006-06-01 13:51:07  来源:网络  作者:筱禾  阅读:34433次


我什么也没说,因为他们从来没问过我一句话,这不附和牢里的规矩。所以从他们开始打我起,我就知道他们是受人之托,秉公办事,然后可以得到些优待,或者少在局子里蹲几天。

第三天下午雷子开始审我。除去了手铐脚镣,我依然站不起来,不是我装蒜,我确实无法站立。他们不得不将我架到审讯室。他们把我丢到椅子上的时候我险些晕过去。

提审我的是两个便衣和一个穿制服的,其中一个皮肤黝黑,面部棱角分明,但体形略微发福的30左右岁的男人。另外两个一个比他年轻,一个比他老,但从他们对他的态度上看,那个微胖的男人应该是头。

我一上来就告诉他们我一定和他们配合,将所有的事情老实交代清楚,求他们不要再将我放到原来的牢房,其它犯人会打死我的。

穿制服的小子说:“听说你在监狱里凶着呢,而且好几条命案,现在怎么装软蛋了。”没等我回答,那个当头的不耐烦对我说如果我据实交代,他们会考虑的。

我开始对他们讲述我是如何偷了钳子等东西准备越狱,然后被那个265也就是叫肖海的犯人无意中发现,我胁迫他和我一同逃走。我告诉他们我们如何藏在厕所后面,如何剪开电网,如何在公路上劫了一辆卡车被带到春江市。我说本以为我们安全了,265求我送他到医院,于是我将他放到医院,正想着逃走,结果被他们抓获。

警察接着问我交给医院的钱从哪里来的,我回答是抢了卡车司机的钱。以后他们又问我498的案子,我依然回答是误伤。但当他们问到265一案时,我立刻承认我确实强j了他,不过我否认指使其它人轮奸,我确实没那样做过。我在心里想也许从我和小海第一次见面,我潜意识里就认定他是我的,只属于我一个人。接着年级最大地雷子问我是不是威胁过265,我看着那个作笔录的警员,脸上带着微笑,用一种得意的表情回答:“这事情265根本不敢承认,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敢说是我干的。”

我立刻得到两个警察的咒骂,好像遭叉暴的是他们。我问他们265是不是还活着,年长的警察实在忍无可忍的过来踹了我一脚,说:“你想和他串口供啊?你们俩他妈的一个也跑不了!”我松了一口气,我知道肖海依然活着。此时那个当官的没发一言,他用种很复杂的目光望着我,我不明白那眼神的含义。

第一次审讯结束后,他们并没把我当死刑犯铐上铐子带上脚镣,我被毫无束缚的放进一间拥挤的牢房。不过头天被打得太厉害,我已经没有精力和体力与其他犯人争斗,我装熊货的表演一番后,终于可以蹲在一个角落里。

我在想今天的提审中,我回答可否有漏洞,可否连累我妈和小海,因为所有那些回答都是我当时边思考边杜撰的。自从再次被捕,我还没有足够的时间去考虑如何应对警察。犯人对我群殴时,我什么也想不了,即使老娘和小海也忘得精光。我只记得自己用哀嚎和眼泪抗击那扑天盖地的无休止的痛苦。从前看小人书里,供产档人在敌人的酷刑面前还能保持革命气节,现在想来一定都是那些狗屁文人胡编乱写的。

当我再想用最后一点力气思考现在的小海怎么样了,是在原来的医院里还是被他们转到监狱医院时,我感觉虚脱般昏沉,眼前漆黑一片,似乎大脑被抽离了身体。很快的我好象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 卡梅利娅

【楼主】 (11):35

第二天审讯我的已不是头一天的警员,听口音应该和我是老乡,他们可真不辞辛苦。那两个我从未见过的便衣没问一句关于越狱的事情,他们只关心五年前的那桩毒案。我想起老陈说的:我混蛋大哥确实吃紧。我回答他们的审问时尽力往自己身上揽,再就是委屈地哀求:"我把知道的全说了,我实在不知道了。"便衣刑警修养还真好,虽说嘴上说话难听些,毕竟是君子动口不动手。然而他们出去了不一会儿,大概是当地分局里的警察给了我一通教训,还别出心裁的用个铁钩子在他们因为暖气不足而设置的电炉子上烤了烤,直到铁钩子发红。一个雷子堵住我的嘴,另一个让铁器亲吻我的皮肤......

当我的眼睛透过一团水汽看清周围的环境,脑子可以正常思维的时候,我在心里大骂着已经变成野鬼的后爹及那个我恨不得千刀万刮地他的宝贝儿子。我现在还要受苦地护着他们。我知道一旦那个混蛋被警察找上,他就会报复地死咬着我妈。我无论如何不能让近50岁的老娘死于非命或者在监狱里渡过余生。

后来又审了两次,估计他们也觉得不可能从我身上榨出油水,索性让我在牢里踏实地休息好几天。我没有完全丧失希望,还是幻想着老娘能帮我一把,至少让我临死前少受些苦,不要象刚进来那天,令我体会生不如死的滋味。然而当我想到逃亡的时候老娘说这是我们今生最后一面,心就发冷。我妈是说一不二的人,我记忆里她还从没失过言。我很清楚,她不帮我绝不仅是操作难度的问题,我那天的一意孤行让她寒了心,或许她最不能接受我为了一个男孩发疯的事实。

最初提审我,长得有些气质的微胖男人又卷土重来了。今天只有两个人,年轻的警察依然穿着制服,那个当官的仍一身便衣。我被他们问了半天,还是搞不清他们审讯的重点,不明白他们到底要知道些什么。不过只要一提到小海,我就不失时机地问他们他现在的状况。年轻警员说:"用不着你为他操心,先老实交代清楚你自己的问题。"听他的口气,小海应该还不错。

后来那个年轻的被人叫走了。当官的大概嫌冷,将那层吱呀乱叫的玻璃门也关上,厚厚的门帘子被无意间加住,估计外面的人要想开门还得用点力气。他做完这些又回到桌子前,不过并没坐下。他掏出烟点燃,透过烟雾他正凝视我。

我似乎感觉到异样的气氛,但我不能轻举妄动。

看了我很久,他说:"你长的象我认识的一个人。"

他在给我递话。难道他是帮我的人?我妈已经行动了?我脑子里飞快地思考着,随口问:"是你的朋友啊?"

"我上警大时的同学。你长的真象他。我们学校旁边是个中学,好多小姑娘追他。"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冲他友好地微微一笑。

那人依旧凝视我,好像有点发呆,但很快他吸了口烟说:"你笑起来比他还有型。"他暧昧的态度,明了的言语马上使我明白我遇到了一个兔子,一个和小海,和甜甜,或许也包括我自己一样的同类。我顿时失望到极点,低下头。

沉默了片刻,我听他问:"你和叫肖海的是一对儿吧?"我抬头,看着那人虽然面老,还算俊气的脸,突然想到这也许是帮助小海的一个机会。

我轻轻点头,然后急切地对那人说:"他真的太冤枉了!您帮着过问过问他的案子,第一次判了是替别人顶罪,加判是因为有想整他,不信您去监狱里问那些管教,都知道他这个人老实,从来不惹事,心眼儿还好。"我一口气说了半天。

那警察没说话。

"这次越狱真是我逼他走的,我想跟他好,可他恨我,我以前强j他的事都是真的。我是拿刀逼着他,他不敢不跟我走。您给他说句好话也许他能少判几年。你也知道象他那样的在牢里能被人欺负死。这孩子心肠绝对好,人长的更不用说,以后他......他一定会报答你的......"我越说心越乱,觉得自己把小海给卖了似的。可这是天赐良机,是我帮他的唯一机会。

那警察听我说着仍没马上回答我。后来他问:"你知道你这案子一点救也没有了吗?要不是我帮你说话,你应该关死牢的。"

我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我无奈地一笑,说:"倒腾上百斤的白粉,五年前没死就是命大,现在赚了五年,我也值了。可他不一样,他真没干过违法的事,而且年龄还那么小......"

"你才多大?"警察说着翻了翻卷宗:"还没满27呢。"他说着再次抬头看我。他伤感的语调使我的心跟着悲凉起来,我没说话低下头。

我听到他走近我,说:"要烟吗?"因为我手上的铐子没摘下来,他帮我将烟放到嘴里,给我点火。当我低头吸第二口烟的时候,我感觉到他的手攀上了我的脸。我猛地抬头看他,那人依旧表情严肃地望着我。我举起被铐住的双手,拼命吸了一口烟后凝视对面的墙壁,没再看他一眼,我心里说:摸吧,摸吧,爷爷我给你摸。你他妈的能帮小海一把,能让爷爷我少受苦,我就不吃亏。

他站在我面前,低着头,用手划过我的眉毛、眼睛、鼻骨,他好像特别喜欢我的面颊,那只手在上面停留了好久。他弯起一个手指,在我的嘴唇上反复的刮过,然后将粗大的指头放进我的口中。我克制住想咬他的欲望,尽量不表现出任何反抗。突然他抬起我的下巴,我不得已仰头看他,我对他扬了扬眉毛,冷冷一笑。我看到他的脸瞬间泛起红润。我被他嘴里的阵阵热气熏得恶心。

他松开托住我脸的手,开始解我的上衣纽扣。我惊讶地想他胆敢在审讯室里上我?他不想活了?虽说色胆包天,不过这也太出格了。那警察只解开最上面的口子,将手伸进我的衣服里用力摩擦。胸口被烟头,火钩子烫过的地方被他挤压,令我痛苦地呻吟出声,他停住手,扒开我的领口往里看:"他奶奶的!"我听见他低声骂道。


那警察转过身,边往桌旁走边对我说:"估计你这案子是就地审判就地正法了。只要你在我这里关着,我会帮你少受点罪。"

"肖海的事呢?就算你帮我了......"我闭上眼睛皱皱眉头,然后睁开眼继续对他说:"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他没有回答。

"至少帮我见他一面行吗?我想死前跟他说几句话。"我降低要求继续恳求他。

那警察吸完最后两口烟,将咽头摔在地上,用脚狠狠碾碎。他抬起头,苦丧着一张脸说:"他已经死了......"



36

我记得自己有些呆,我迟钝了好久低声问:"上次审讯的时候你们不是说他好好的嘛?医生也说他的伤不要紧,我送得很及时啊?"

"我骗你干啥?他真的死了,昨天死的......"

"......"我张着嘴,我的眼泪哗地往下淌,我喊道:"你们打他了!你们把他打死了!你们这些王八蛋对他刑讯逼供!他伤成那样你们还折磨他!我杀了你们他妈的王八蛋!"我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冲着那个警察扑了过去。他虽然高大,但我一点也不比他矮。然而连日来的饥饿,劳累和伤痛让我失去太多的气力,手上的铐子令我没有一点进攻能力。我被他捉住按到椅子上,我听他说:"没人打他,谁也没打过他。"

我从来没感觉自己那样无力,一向以强者自诩的我象个无用的废物,我痛哭着说:"他老想着帮我,怕你们杀我,他为我差点死了一次......我真是狗脑子,我怎么忘了告诉他,这次我们扛不住的!......你他妈的怎么这么傻呀你!我他妈的自己找死不就是为了让你活着嘛!!"我说着呜呜地抱头痛哭。

"真没有人打他,统共就审过他一次,还是我去医院审的。"那警官的声音似乎也发颤。

我压抑住哭声,抬头看他,见那警察一张涨红的脸,他继续说:"他手术挺成功的,医院说基本脱险了,我们才去审的他,没问他什么,主要是越狱逃跑的过程,他根本就一句话不说。就是有心打他,可他到处插着针头管子,又是在医院里,也不可能打他呀。"

"他什么也没说?"我哽咽着问。

"他就问了你在哪里......"警察说着停了停,好像难以启齿,最后他还是接着讲:"和我一起去的人告诉他如果他不回答问题,很快就象你一样,跪着求我们交代罪行。还说过几天你就被正法,到时候请他去参观学习。"

我咬牙,恨恨地盯着那个警察。

"其实我们不说他也知道。医院的人说自从他醒了以后就向每个人打听你,问怎么被送到医院的,他们跟他讲了后,他再就没说过一句话,已经两天了,他们还请精神科还是神经科的医生会诊过呢。"

"他再没和你们说过别的?"

"什么也不说,我也觉得他精神有些问题了。后来他一直闭着眼睛也不吱声,可能是在哭吧?枕头两边都湿透了......"

我的眼泪又哗哗地往下流。

"后来的事都是听看守他的人说的。当天夜里他将针头从静脉里拔出来往自己身上戳,用旁边病床桌子上的削苹果刀扎自己,他做的一点声都没有,等发现的时候,他嘴里堵着被单,满身是汗的抽触,肩上和肚子上的伤口被他自己划烂了,一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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